第(2/3)页 一阵沉默,窦冬青起身去柜台取了本子和笔,而后坐下来说:“那我给你把这个月工资结了吧!” 十来分钟后,冬青将工资打到了晓星卡上,晓星再三感谢,和小姑娘们作别,最后果决地离开了。包晓星这头一走,冬青赶紧给表弟打电话,把晓星辞职的原话说了一遍。彼时正在店里搞装修的孔平一听,方寸大乱,出去追也不是留下监工也不是,急得了不得。城市里人山人海,倘真分别了,不是死别,也等同诀别。 周二晚上,老马陪漾漾做作业。今天的作业是写汉字,将“姐”、“妹”、“姨”、“姑”四个字在田字本上各抄三行,其它三个字还好些,独独姨妈的“姨”字漾漾写不好,老马手把手地教也教不会。 “爷爷,你知道这几个字谁是老大?” “谁?” “这个——姨!” “为啥?” “因为它最大啦,格格(田字格)装不下啦。” “哼呵好吧!它是老大,你把它写小点不成喽啰了?咋回回写到格格外面呢?” “它太大啦,我装不下!”小孩双肩一抖一声吼。 “成成成!装不下就装不下,咱赶紧写吧,才写了五个,还要写两行半呢!”老马催促,因为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。 “我手疼!写不了啦!”漾漾撒娇偷懒。 “手哪里疼?”老马凝眉故作生气。 “这儿!这儿!还有这儿!”漾漾伸手胡诌。 老马对着孩儿的小手吹了几口气,问道:“还疼吗?” “这下不疼啦!但是……爷爷我想喝水!甜的水水!”狗尾巴草又撒娇。 “蜂蜜水?” “嗯!” 老马一声长叹,忍不住地频频摇头,起身去给她冲蜂蜜水,一路气得自言自语。 “一会这儿一会那儿,写个作业跟挖山似的——磕磕绊绊的!一画画、一玩玩具也不见你咋地。从小就是个是非精,看你写作业迟早得把爷心焦出毛病来!” 老马那头抱怨,小孩坐在椅子上等着热乎乎的蜂蜜水,两脚在椅子下面傲娇地踢来踢去。漾漾对爸爸妈妈哪敢这般随性,只因她自从试探出爷爷对她百依百顺甚至无底线地满足之后,小人儿便大胆地暴露出霸道公主的那一面。蜂蜜水端来后,爷俩个对坐,大眼瞪小眼,各捧着一杯蜂蜜水在喝。 “爷爷,你结婚了吗?”漾漾忽来神问。 “哈!结了!”七旬老人被问得无声颤笑。 “你什么时候结的婚?我怎么不知道呢!”小人儿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。 “嘿嘿嘿……前些年……呵呵……”老马怕嘴里的蜂蜜水笑得喷出来,急忙咽了下去,险些被烫伤,喝完后龇牙咧嘴地散热。 “那你跟谁结的婚呢?” “一个女的,她叫外婆。” “外婆……现在在哪里呀?” “天上住着。她是神仙,王母娘娘跟前的小仙女。” “仙女呀!那她晚上睡在哪里——楼顶吗?” “哼哈!不是,云上面。” “仙女晚上也写作业吗?” “不用!仙女不用写作业的,只有小朋友才要写作业的!” “真好!我也想做仙女!”小人儿由衷地羡慕。 “因为仙女不用做作业吗?” “对哒!” “想得美!赶紧喝,喝完了继续写字!” “嗯哎……”狗尾巴草又踢腿撒娇。 “爷爷,我想起来一件事情!” “啥?” “方启涛说……如果我不愿意做作业的话,他可以帮我做作业的!” “这混账东西!从小就这么坏!还要把你带坏!你告诉方启涛,如果他帮你做作业,爷就打他去。做一回作业,打一回屁股!” “不行!不准打他!”漾漾气得扭腰噘嘴。 “咋地?你喜欢他!舍不得?” “嗯,是的。” “为啥喜欢他呀?周周不好吗?” “周周长得太低了!” “哦!你是因为方启涛高所以才喜欢他是吗?” “也不是!” “那到底为啥?” “不为啥!就算方启涛长得低我也喜欢他!” “噗!”老马嘴拙地笑,笑完了问:“呐……你长得这么矮、这么低,你喜欢你自己吗?” “嗯?” 这可把个狗尾巴草问住了,半晌脑仁卡着动不了。老马等不及了,用小勺给她灌了几口蜂蜜水,夺走杯子,将她拉过来面朝作业本,把半截铅笔重塞进她右手里,强迫她继续抄那个出格的“姨”字。 五金店的装修本来到晚上八点结束,今天孔平早早让装修队下班,自己在铺子二楼的出租屋里洗了个澡,换上了一身最正式、最昂贵的新衣服。出门理了个头发,买了好看的果篮,在店里还选了一束适合儿童的向日葵,如此整装之后,男人坐车去找心上人。他早已打听到了晓星家的小区,晚上八点半到富春小区以后孔平忐忑地给晓星发信息。 “星儿,我在你楼下等你,你们小区南门口,你不下来,我不离开——孔平。” 第一次用短信联络,男人紧张无比,频喘大气,在南门口的人流中生硬、醒目而硌眼地捧着一束向日葵走来走去。 终是要来,晓星自知躲不过,看到信息以后,下楼去见他。两人见了面,隔着四米时招手,隔着一米半站定。 “你以前说过你住在这儿,我记住了。”孔平先开口。 “有什么事吗?”晓星在冷风中问。 “没事,就看看你!你说你突然走了,也不打招呼!哈哈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