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指尖还残留着树皮的粗粝,掌心血痕在月色下泛着暗红。那句话如丝线缠绕心间,越收越紧——“我本可避开所有麻烦,却偏想走进你的麻烦里。” 可这麻烦,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。 她猛地松开手,血珠顺指缝滑落,无声砸在石阶上。闭目深吸,将前世军营晨起操练的口令在心中默念三遍:“令行禁止,心如铁石,命不轻抛。”字字如刀刻入骨髓,压下胸腔翻涌的余震。 再睁眼时,眸中已无波澜。 整了整袖口,抬步欲行。足尖刚触地,远处石径便传来脚步声,清晰规整,是巡夜侍卫的节奏。灯笼光未至,人语先闻: “宁王才走不久,此处不宜久留。” “嘘——方才似见人影闪入假山后,莫惊了贵人。” 她身形微滞,侧身隐入假山凹处,背脊紧贴冰凉石面。衣料摩擦声极轻,她屏息凝神,听着那两道脚步由近及远,终至消失。 若方才仍立于原处,必被灯火照见身影。一旦被认定与宁王深夜私会御园,纵无实据,流言也足以毁尽苦心经营的一切。 她是云家嫡女,更是重生归来之人。前世因信错人、心念动摇,终被至亲一箭穿心,死前最后一眼,是苏挽月端坐高位含笑饮茶。这一世,绝不容任何破绽。 望向夜宸渊离去的方向,夜风拂面,带着未散的沉香。那一瞬,她几乎想追上去问:你何时动心?是否真愿以心换心? 但她没有。 心动是最危险的破绽。而她,不能破。 转身朝御园出口走去,每一步皆如校场点兵,精准沉稳。衣袖微扬,腕间旧疤显露——那是前世破锋营覆灭夜,为护副将所留。如今痂痕虽愈,烙印未消,时时提醒她代价几何。 御园门前,守值太监提灯候着,见她独行而出,面露讶异却不敢多问。穿过宫门长廊,步入外庭甬道。几辆官眷马车静候离宫,帘幕低垂,无人交谈。 正欲加快脚步,忽觉袖中一物微动。 是那枚铜质铭片。 取出一看,背面划痕犹在,暗红粉末已微微脱落。记得夜宸渊交予时曾说:“查过程会惊动背后之人。”如今,对方是否已察觉她的动作?西山别院地契虽撤,陈远山尸首未现,线索仍悬。若此刻暴露与宁王过从甚密,必授人以柄。 将铭片收回袖袋,指尖在布料上轻摩一下,随即敛容。 不能再有半分迟疑。 第(1/3)页